第(2/3)页 沈亦晨皱着眉看着她激动的样子,停了半晌才讷讷的说:“我没有要和你抢安然,我只是说,他是我的儿子,我想要尽父亲的责任,想要对他好,也想要你重新回来……” “回来?”郁欢冷嗤一声,对他高声嘶吼起来,“回哪?回你家吗?我凭什么?沈亦晨你告诉我,我凭什么?!你喜欢我吗?爱我吗?如果这些都没有,我凭什么跟你回去?” “我当然是爱你!”沈亦晨急急地表白,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有些急切的在脖子后面摸索着,忙乱了几秒,才从脖子上解下了那条项链,递在她面前。 “你看,这是你当初留下的婚戒,这五年,我一直都把它戴在身上,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……” 郁欢怔怔的看着他手心里的戒指,戒指上串着一条不算粗的铂金链,钻石在阳光底下闪耀出刺眼的光,晃得郁欢有点想要落泪。 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它?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扔了? 他当初那么不情不愿的给她设计了这个戒指,她明知这段婚姻是一条坎坷的路,可还是不顾一切的接过了他的戒指,紧紧地套住自己,也把自己后半辈子套死在了他的谎言里。 郁欢抬起手,慢慢的从他的手上拿起戒指。还和她走时一样,她放到桌子上时是什么样,现在还是一样的。一切似乎都没有变,可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。 他现在是爱着她的沈亦晨,可她已经不是执着的郁欢。 郁欢的眼底噬着泪,展开自己的右手,将戒指缓缓地套向无名指。 其实她一直没有问过沈亦晨,为什么这戒指戴起来会那么紧,她曾经甚至一度怀疑过,他是不是故意把戒指的尺寸做小了,日后还能去找乔安娜。她记得她怀含烟的时候,曾经有一段时间手指有些发肿,这戒指勒的她手指都疼,可是她却舍不得摘。在马尔代夫那次,她被人那样欺辱,可是她拼尽一切全力,始终没有让那人得逞。 那是她那么执着,只是为了维护他给她的东西。 郁欢抬起手,这在眼前的阳光下,挡住刺眼的光芒,幽幽的问他:“好看吗?” 简约而熟悉的婚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,她比五年前丰腴了一些,手指却比五年前还要细,戒指上还带着项链,可是她却能很轻松地套在手指上,让沈亦晨看得心上有些揪疼。 “好看,只有你戴着它才好看。”沈亦晨看着她的侧脸,声音柔得几乎能化成一汪水。 她苦涩的笑了笑,如果在他们初见时,他就能这般温柔,那她得要沦陷成什么样子? 她现在是要感激他的,谢谢他的绝情,让她学会了死心。 郁欢的手指在戒指上缓缓抚摸着,眼里却是时过境迁的沧桑,她抬起头,直视着沈亦晨的眼,声音有些生硬的问他:“你还记得当初在艾德庄园,我和你说过什么话吗?” 沈亦晨怔了怔,飞速的在脑海里搜寻起来,可是却想不起她指的是哪一句。 郁欢轻轻的笑了笑,眼底染上了一丝不屑,她就知道,沈亦晨怎么可能会记得她说过的话。她微微的仰起脸,嘴角的笑意渐放渐大,“我和你说过,你给我的东西,我一辈子都会当做最重要的来看。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,我都不会有任何一个让它离开我的机会。” 沈亦晨在一瞬间恍然大悟,刚要说话,郁欢却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,声音平淡的让人心里发慌,“可是,这里现在已经不会再跳动了,从那个结婚纪念日起,它就死了,再也不会跳了……” 隔着雪纺的薄衫,沈亦晨能感到她胸口的温热,她的心脏还在缓缓地跳动,可是她的脸上却平静的让他窒息。 她的心是会跳的,只是不会再只为他一个人跳了。 “欢欢……”沈亦晨声音颤抖的唤她,可是郁欢却微微的淡笑,松开了他的手,惋惜的在戒指上摩挲,“多么好看的戒指,五克拉的钻石呢,可惜啊……” 沈亦晨不知道她在可惜什么,不解的看着郁欢伤怀的侧脸,还没待他还没反应过来,郁欢却猛地一把将戒指从手上拔下来,照着面前的昭明湖狠狠地扔了进去。 连着项链的戒指被丢进湖里时,发出“咕咚”的一声响,项链在湖面上打了一个转,随即便被戒指拽了下去。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激起了层层的涟漪,在湖面上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,而沈亦晨的心湖,也被郁欢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一团糟。 郁欢平静的看着戒指消失在湖面上,心里隐隐有些发疼,无名指上也是热痛,可是她的脸色却很平静。 沈亦晨一个箭步冲上去,爬到围栏上焦急的寻找着,复又转过头对她气急的喊道:“你干什么?!” 那是他珍视了五年的戒指,也是她曾经最看重的东西,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将它丢掉?! “沈亦晨,我告诉过你,只有我的心还在跳动,我才会拼命维护它,可是现在,它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价值。”郁欢扬着下巴看着他,正色的脸上一片肃然和冷硬,眼底都是化不开的坚冰和恨意。 她看着沈亦晨急切的样子,忽然就冷冷的嗤笑了一声,“你用不着和我在这演戏了,你每一次的柔情背后都充满了肮脏的手段,沈亦晨,我不会再相信你了,再也不会了!” “欢欢……”沈亦晨愣愣的看着她,她的红唇一张一合,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控诉和指责。 他在结婚纪念日上说要和她收回股权,确实做得有些不太妥当,可是她为什么说“每一次”?除了当初利用了她去见乔安娜,还有哪一次? “安然是你的孩子,可是你也不要妄想用任何的手段,这一次,我再也不会坐以待毙,等着你来害我了!”郁欢沉着的说完这番话,抬手拽下还披在肩上的Versace的外套,用力的甩在地上,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车。 沈亦晨看着郁欢决绝的背影,还有被她扔在地上的外套,心里疼的发颤,香槟色的宝马很快开走了,他看着她渐行渐远,这才想起被丢进湖里的戒指,忽然不顾一切的翻身扎了进去。 她不再守护的东西,现在就换他来守护,所以,他也会一直守护着她。 昭明湖的水大概就是游泳馆里深水区的深度,沈亦晨水性好,加上周围都是高档小区,这水也不算脏,可是正是早上,湖水还很冷,沈亦晨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衬衣,郁欢方才扔下戒指的地方四处游着寻找。 水温很低,他在水下游了几个来回,渐渐地身上就有些无力。水下铺着长着青苔的水石,即便是闭气在水下走,也很容易滑倒。沈亦晨从水面上探出头,伸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嘴唇都已经有些青紫。 他忽然就想起了刻舟求剑,他现在也就是在做无用功的事,可是那戒指是绝对不能丢的,想到郁欢离去时的决绝,他心里忽然就窜上来一股不甘和怒气,重新一头扎了进去。 当初他做错了,可是现在他要挽回她,这个决心很坚定,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将他击退的。 这一次,就换他来追回她,他此生第一次心心念念的爱上一个女子,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放手? 郁欢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,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,手指就是止不住的发颤,她把车停在路边,手上一摸,脸上是满脸的泪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,只是看到沈亦晨对她从前的东西很在乎,她就感到心上气愤不已。 他现在这样做有什么用?他当初把她的真心践踏的一文不值,现在又想用这种手段来告诉她,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她。可是不是所有的真心都那么容易挽回,他若是早知有这么一天,当初为何还要同David说那么低劣的事? 郁欢不知道自己是委屈亦或是感动,可是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,她张了张嘴,想喊也喊不出来,那样窒息的憋闷让她发疯,她紧紧地捏着方向盘,终于是趴在方向盘上大声哭起来。 - 郁欢虽然已经被待定成为了评委,但因为要准备设计赛,所以郁欢还是隐瞒了自己待定评委的身份,应向锦笙的邀请,以代表的名义给Caroline的设计师做培训。 Caroline不像Sunnie,向锦笙追求的是西方现代化,所以公司里的设计师大多以年轻新颖为主,这也是郁欢最头疼的一件事,经过这几年的打磨,她的构思早已有些陈旧,放在Sunnie可能还适用,但是来这里和那些小设计师沟通起来就比较费劲。 向锦笙手下有个刚来不久的小女孩,名叫安妮薇,研究生刚毕业,二十四五岁的样子,曾经获得过全国大学生设计赛的金奖,也在亚洲范围内得过不少奖项,心高气傲,目中无人。仗着是总经理亲自挑选的人才,恨不得在公司里横着走,思琪和心雅私下里没少和郁欢抱怨她,甚至给她起外号“Anyway”。 向锦笙给他们的理由是,安妮薇还是个刚出学校的研究生,没有一点工作经验,来到Caroline就像是一张白纸,而她的构思和想法又比较前卫大胆,只要稍加培养,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得的设计师。 尽管郁欢有些看不上她那些繁杂张扬的设计,可是向锦笙开了口,她也没法拒绝,每周三晚上做完培训,郁欢都会特别留下安妮薇,给她指点一下。 这姑娘倒好,好心当做驴肝肺,培训课上公然顶撞郁欢不说,私下里的小灶又对她不屑一顾,说她的思想陈旧腐化,现在的恋人谁还会用她设计的那种戒指。 向锦笙的妹妹锦芯让郁欢不要和她计较,开会的时候也没少帮郁欢出气,明里暗里对安妮薇骂了不知道多少次,可是人家照样我行我素,把锦芯气得直跺脚,又不能说什么。 人家一句,我是总经理亲自选进来的,你凭什么说我?就像是免死令牌一样,将她们噎个半死。 安妮薇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款的大吊带背心,腿上只穿了一条牛仔短裤,露出了白皙的长腿,脖子上挂了一串闪闪亮亮的玻璃珠子,一双及膝的黑色长靴在行政层的地板上踢得噼里啪啦。 郁欢有些鄙弃的看了看她这一身装束,虽然Caroline没有死板到必须穿黑色的职业装,可是全公司上下,也就只有安妮薇一个人敢穿着一身派对服来上班。 可是该说还是得说,况且郁欢又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,今天培训课结束后,她又照例把“Anyway”留了下来,拿着她的设计案走到她的座位上,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。 第(2/3)页